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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藤》诗刊2005年第二期

穿透岁月的光芒

周志强

 

这个文章的标题不是我的,它是一本文集的名字。文集的主人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诗人,一个为中国当代诗歌做出过很大贡献,至今仍在为诗歌劳作的诗人----林莽。之所以用他文集的名字做为这篇小文的标题,首先是因为它名符其实,林莽曾和一代诗人一起穿透了不凡岁月的光芒;其次是这部文集打动了我,让我为之震撼;再次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名字做为合适的标题,因为那岁月的光芒实在耀眼,穿透它的人或目光的确令人钦敬。

我和林莽不是熟友,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对他的了解更多地来源于诗歌。我们初识于八十年代末,重聚于今年的上个月。其间的许多年,由于我的原因,我们失去了联系。这部文集让我有幸更深入地了解了他,并对当代诗歌发展进程及“白洋淀诗群”有了真正的认识。

上个月,也许真是老天的安排,我第三次到白洋淀。回来的路上,我停车买了一本《诗刊》。我已经十多年不买《诗刊》了,却在这本《诗刊》上看到了林莽的消息和他的照片。在我读到这部文集之前,我不知道他是“白洋淀诗群”的一员,只知道他是文革后新诗的一名先驱。认识他以前,也只是在和北岛的交谈中,听到过他的名字。

八十年代中,中国作家协会北京分会因为新诗的崛起,发展了一批诗歌会员。好像我和顾城是一批,因为那时都在一个诗歌团体,并且都在报刊上发表了一定数量的作品。后来在开诗歌讨论会时,又来了林莽、牛波、杨榴红、雪迪和苇岸。坦率地说,他们几个人的诗那时已有了很重的份量。尤其是林莽,我们都因年龄和诗尊他为兄长。

我印象中的林莽是宁静并谦和的,他不张扬,脸上总有淡淡的微笑。现在想起来,我明白了那是穿透岁月光芒之后的微笑。但在对诗的看法上,他却坚持原则,敢说真话。

记得曾有一次,作协诗歌组讨论顾城的诗。那时有一批人对文革后崛起的诗持有偏见,甚至无端地进行诋毁。会上有人说顾城的一首诗好像朦胧,其实是隐晦,说那四句诗是在写顾城和人偷情的情景,气得顾城落下了眼泪。我们几个当时的年轻人气得暗骂,却说不出有力的言辞反驳。此时林莽发言了,他说曲解是对别人的不尊重,同时平静地说出了“新诗潮”的特色和立足点。其后几次诗会,他和谢冕教授、吴思敬教授做了几次发言,他们对诗的认识和总结,让我受益匪淺。

细读林莽的文集,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诗人几十年来走过的足迹。那是沉重的足迹,艰辛的足迹,足迹上也闪耀着真诚和顽强的光采。

林莽是六十年代末到白洋淀插队的,在那个年代,当家已不再是家,在一片大水之中,在芦苇丛畔,他和食指、芒克、根子等人,在走入生活的最初阶段,随着对命运的抗争,开始了对艺术的追求。“那些日子虽是青春却充满了死亡的阴影,那些日子向谁诉说?向谁哭泣?也就是在那时,在寂静的寒夜中,我找到了诗:这种与心灵默默对话的方式”。他们在艰难的生活与不懈的追求中,开辟了中国诗歌的新时代,成为汇聚在现代主义旗帜下的新的诗歌形式与写作方式的创作者。

至于那些追求的过程,那些闪光的片段,林莽在《穿透岁月的光芒》这部文集中有详细的记述。我要说的是,做为今天有志于写诗的人们,不应忘记“白洋淀诗群”的历史和贡献。深入地了解他们,思索他们走过的历程,对于诗或诗人的成长都是十分有益的事情。我经历了那个时代的尾端,感受到过一夜之间家庭离散,心绪茫然的滋味。我也在十三岁的时候,被遣送到京郊一个山村放驴。我更感受到当新的诗歌形式到来时,展现在一代青年眼前的是何种明亮并透彻的精神地阳光。

我在静夜激动地读起林莽的诗,生命之水无声地穿过,情感以自由流动的方式感染着我:

 

“心灵的闪光来自对什么的渴求

湖泊在黄昏的余辉中

是有一种欲望来自沉郁的岁月

一封信、一首歌、一个无言的请求

 

当我走过那些河岸和落叶堆积的小径

被一个无法实现的允诺缠绕了许多年

 

那影子已化为低垂头颈的天鹅

有时我梦见

在一片遥远的草滩上

那只神秘的大鸟正迎风而舞”

               《面对草滩》

 

在《穿透岁月的光芒》这本文集中,林莽收入了他精采的诗作。独特的生活历程和精神历程,让我看到了一个时代的诗人和他展现的历史的良心。我看到了作者的灵魂、他生活的方式和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我知道,我的激动不是来自于对林莽的些许相识,而是来自于对他数十年崇高的精神力量与艰苦劳动所做出的贡献和丰硕的收获。

多少年过去了,“白洋淀诗群”已成为一座丰碑。他们中的一些人,或远离了诗歌,或已在国外生活。但林莽一直没离开诗歌,也一直在创作。他从一个诗作者变成了国家最高诗歌刊物的编辑部负责人,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发现和培养新诗人的工作中。

他在多年的创作中悉心学习和总结,对诗歌有独到的认识和体会,这在他的文集中可以读到。我个人以为,他的这些认识和体会,对我以及有志于诗歌创作的人们来说,是一笔财富。我说财富,不是在说一个客气的名词。因为林莽几十年来为诗歌所做的一切,真的让人看到了一颗执着的心、一颗真诚的心。这样的心灵不是常人能具有的,形成它的过程也不是常人能坚持下来的,它是从苦难、追求中历练成的

他说:“面对艺术,面对灵魂的创造性劳动,在任何时候都不是轻松的。在这个既古老又崇高的行业中,我们满怀敬畏之情。”他告诫写诗的人们:“艺术需要打破那些表层思想的束缚,用整个身心去体验。只有打开生命闸门的人,情感才会自由地流动起来”。谈到语言的背后,他说了自己的体会:“诗人应清晰地感到种种因素的存在,并将它们适度地纳入诗中。诗歌语言将完成的是那微妙的情感结构。有时语言的有限性使我们无能为力,以致误入歧途。最可靠的依据是内在经验的把握,诗中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在感知与领悟的,甚至神圣感、罪恶感也都不是从书本上来的”。对于诗的情调与境界,他这样地总结:“艺术的力量来源于艺术家的心灵境界。而这种心灵境界只有经过长期的体验与酝酿才能达到那种非凡的高度”。

在“艺术的寻求”一文中,有一段话让我久久思忖:“艺术是属于每一个人的,反之,每一个人在生命中都具备成为艺术家的素质与力量。但,现实生活的尘埃,以及伪艺术的尘埃不断地侵蚀着我们,只有孜孜不倦的追求者,才会不断地拂去灵魂上的尘埃,并使其灵魂放射光芒”。这其实就是林莽自己在艺术寻求过程中的写照,它对于有志于艺术的人们来说,是来自心灵的忠告。

在文集之中和文集之外,我也为林莽对朋友的真诚而深深地感动着。我去看他时,他送我的书里有一本装帧精美的《诗探索金库(食指巻)》,那是他和朋友一起为“白洋淀诗群”的战友食指编选的。对于多年患病的朋友,林莽不仅经常去看望,对朋友在诗坛的贡献做出了公正的评价,还认真地编选了诗集。这种真诚也体现在早逝的诗人、散文家苇岸身上。我是含着泪读完“告别苇岸”一文的,做为我们共同的朋友,林莽在苇岸最后的日子里安排好了朋友的身后之事,并在朋友仙逝后,帮他出版了最后的作品集。那天我去《诗刊》社,与林莽兄对面坐着,几次想开口,但最后也没有敢提及苇岸。我不知道该如何问询,因为在苇岸走的时候,做为曾经的朋友,我不仅已远离了诗歌,远离了朋友,甚至不知道任何消息。

读着《穿透岁月的光芒》,我想起了黑格尔的一段话:“只有心灵才是真实的,只有心灵才能涵盖一切,所以一切美只有在涉及这较高境界,而且由这较高境界产生出来时,才真正是美的”。

写到此时我再一次看到了穿透岁月的光芒,它真实地照耀着我。我还看到这样一个景象:在一个落地玻璃环绕的六十平米的办公室里,一个宽大的老板台后,坐着一个人,一个曾经是诗人后来是诗坛过客的人。他捧着沉甸甸的一本文集,眼含激动的泪水。

                               

『作者简介』周志强男,中国作家协会北京分会会员,曾用网名静庐听雨。八十年代起在全国知名报刊发表诗歌和散文500余篇。作品多次获奖并被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播出,并散落收入各种专集及大学教科书。现在北京媒体公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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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st modified: 08/09/07